跟著《俱舍論》神遊印度古國

淨乘
2020-3-11  |  印度
《不可能的任務:全面瓦解》電影的拍攝地之一:喀什米爾

身為佛弟子,個人衷心期望有朝一日能夠前往印度佛教聖地朝聖,而在成行前先做功課則已成為個人常年養成的習慣。

適遇近期佛學課程教授《俱舍論》,根據的本子為唐朝玄奘法師再傳弟子圓暉法師的《俱舍論頌疏》,其自序中詳述《俱舍論》之緣起,正好提供了一次神遊印度古國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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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舍論》和印度古國迦濕彌羅(Kāśmīra)有著深厚的淵源,迦濕彌羅國即今日以羊毛著稱的喀什米爾(Kashmir)(古今讀音頗相近),也是近期《不可能的任務:全面瓦解》電影的拍攝地之一。

圖 1:迦濕彌羅國即今日以羊毛著稱的喀什米爾



如來授記 末田乞地

話說昔日佛陀曾至北印度烏仗那國(今日巴基斯坦西北部)降伏惡龍,在返回中印度途中經過迦濕彌羅,當時尚為湖泊,佛陀曾授記:「在我涅槃後,將有弟子末田底迦在此弘揚佛法。」

圖 2:佛陀途經迦濕彌羅授記將有弟子末田底迦在此弘揚佛法

果然佛陀涅槃後,阿難尊者收了一位徒弟名叫末田底迦,證得阿羅漢果。他聽說佛陀曾授記他會在迦濕彌羅弘揚佛法,於是來到這裡盤坐入定。當時迦濕彌羅仍是湖泊,湖中龍王見了非常贊嘆歡喜,便頂禮尊者並問尊者有什麼需求?末田底伽說只要布施給他一塊能夠容下兩膝盤坐那般大小的地就可以了。龍王答應了他,開始吸水準備騰開一塊地給他,詎料當牠一吸水時,末田底伽的身體竟也跟著增大,龍王只好不斷地吸水,當湖水都吸完時,尊者的兩膝也坐滿了整塊地方。這時反而換龍王著急了,乞求尊者能夠返還牠一個小池子讓牠有個棲身之所。末田底迦尊者顯神通所乞得的這塊地,就成為後來的迦濕彌羅國。


雞寺五百羅漢飛來

怠至孔雀王朝阿育王崇信佛教,於首都華氏城雞園寺供養僧眾數萬。後來有僧人破壞戒律,引起爭論,阿育王居中調解不成,其中五百羅漢為免紛爭乃離開雞園寺,有五百僧人亦跟隨他們離開。阿育王認為這些人不給他面子,為測試他們是否真有神通,乃趁他們乘船渡恒河(古稱殑伽河)之際,暗中派人將船鑿洞欲使他們沈入河中。五百羅漢發現後大顯神通,帶著五百僧人一起飛上天,往迦濕彌羅國而去。此時阿育王方驚覺,原來他們是真正的阿羅漢,後悔莫及。而迦濕彌羅國的佛法,也因為五百羅漢的到來而大興。

圖 3:雞園寺五百羅漢飛往迦濕彌羅國



迦濕彌羅結集

朝代推移至貴霜王朝迦膩吒迦王,亦篤信佛教,惟此時佛教已進入部派分裂時期,學說紛紜,莫衷一是,於是迦膩吒迦王從首都健馱邏(今日阿富汗東部)率領五百阿羅漢前往迦濕彌羅結集經典(佛教史上的第四次結集),分別完成了十萬頌經藏、十萬頌律藏、及十萬頌論藏,可惜經律皆未流傳下來,僅剩論藏得見,即《大毗婆沙論》,成為有部之宗典,而此論和《俱舍論》正有著密切的關係。

圖 4:迦膩吒迦王帶領五百阿羅漢前往迦濕彌羅國結集經典



世親菩薩造《俱舍論》

自《大毗婆沙論》一出,成為有部之宗典後,便只准許本國人學習,不得外傳。有世親菩薩在健馱邏國出家,初學有部,後學經部,博學多聞。為一窺《大毗婆沙論》之堂奧,不惜隱姓埋名至迦濕彌羅國學習。

在四年的學習期間,世親菩薩每每引經部觀點破斥有部,有一位阿羅漢悟入尊者常被辯倒,甚覺怪異,於是入定觀察,發現原來他是世親菩薩,乃私底下告誡他,這裡的信眾並不是每一位都是聖者,如果讓他們發現你一再破斥有部,他們可能會很不高興而傷害你。於是世親菩薩便離開了迦濕彌羅國。

圖 5:世親菩薩從健馱邏國來到迦濕彌羅國隱姓埋名學習《大毗婆沙論》

返回健馱邏國後,世親菩薩開始講解《大毗婆沙論》,每講一日即造一頌,刻於銅片上,最後完成六百頌的《俱舍頌》。此六百頌《俱舍頌》將《大毗婆沙論》的義理全部攝盡,世親菩薩將之掛在香象(印度品種最好的大象)上,到處打鼓宣傳,看有誰能破,最後竟都無人能破。

世親菩薩後來又派人將《俱舍頌》送到迦濕彌羅國,國王及僧眾歡喜出來迎接,大家看了之後,都認為這部《俱舍頌》是在弘揚他們有部的學說。

知道實情的悟入尊者告訴大家事實並非如此,頌中也有破斥有部的,若不相信,可請世親菩薩造論詳釋。於是國王及僧眾,派人送上一百斤黃金,請世親菩薩造論解釋。世親菩薩接受要求,造八千頌的《俱舍論》以解釋之前的《俱舍頌》,送到迦濕彌羅國,大家一看方知悟入尊者所言不假。

世親菩薩依《大毗婆沙論》造了《俱舍論》,其後又造《百法明門論》及《唯識三十頌》,揭示了從有部、經部、而後唯識的佛教學說思想演變歷程。


唐朝玄奘法師翻譯《俱舍論》

《俱舍論》流傳至中國後,最早是在南北朝的陳朝時期,由真諦法師所譯出。唐朝玄奘法師西行印度,曾在迦濕彌羅停留二年,學習《俱舍論》,歸國後又重新翻譯了《俱舍論》。

自陳真諦法師翻譯《俱舍論》以來,學者眾多,曾逐漸發展成為「俱舍宗」,可惜唐武宗滅佛後式微。


圓暉法師著《俱舍論頌疏》

在《俱舍論》學風尚屬興盛之時,有一位晉州刺史賈曾,他想要學習《俱舍論》,但礙於八千頌卷秩浩繁,乃勸請玄奘法師的再傳弟子圓暉法師,能夠針對最初六百頌的《俱舍頌》做簡單的解釋,俾便公務繁忙之人,也有機會學習。圓暉法師慨然允諾,才有了今日我們上課所根據的這個本子《俱舍論頌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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