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詣天岳山法雲禪寺聆聽智慶法師佛學課程,師傅提到一段詩句,適巧之前曾讀過相關公案,心領神會:
頻呼小玉元無事,
秖要檀郎認得聲。
典出《續傳燈錄》卷第二十五〈都府昭覺寺克勤佛果禪師〉。有一次一位提刑官(宋代掌司法刑獄之官)造訪臨濟宗第十代法演禪師,參禪問道。法演禪師曰:「您年少時讀過艷詩吧?這兩句詩和禪道頗為相近:『頻呼小玉元(原)無事,秖要檀郎認得聲。』」提刑官應諾:「諾(表示同意的應答聲)。」法演禪師曰:「好好仔細參究吧!」
後來法演禪師的侍者圓悟禪師(日後著有禪門第一書《碧巖錄》)從外歸來,問曰:「聽說師傅您舉艷詩一事,提刑大人有體會出其中的道理嗎?」法演禪師曰:「他認得聲。」圓悟禪師曰:「『秖要檀郎認得聲』,既然他認得聲,為何沒有體會出其中的道理呢?」法演禪師發現圓悟禪師竟然能夠聽出話語中的意涵,再進一步勘驗後,遍謂山中耆舊曰:「我侍者參得禪也!」
究竟圓悟禪師聽出了什麼道理?「頻呼小玉元無事,秖要檀郎認得聲。」詩句描述一位女子聽到心儀對象檀郎到家中拜訪,在房中故意無事頻頻呼喚侍女小玉,藉由出聲動作,暗示對方自己在房中。法演禪師藉此詩比喻禪宗繞路說法、不直接道破的特性。
於此公案或可思惟一事,祖德云:「禪通三藏」,要能夠參得禪,必須先對佛法有所認識,洵然,若是檀郎不認得聲,頻呼小玉也枉然。
因在課堂上與師相互應和之際,引來側目眼光:「為什麼師傅與這位居士會知道這首艷詩(云何認得聲)?」乃為文以釋。